绫波丽的微笑——〈艾尔登法环〉与〈荒野大镖客2：救赎〉

啊，前两天出了件事，我在读评论的时候才发现，《艾尔登法环》这款游戏好像我们在半年前就已经有讲过了。呃，虽然之前聊的好像还不是那么系统，对吧？感觉自己要步入老年痴呆了。反正我是自己反思和研究了一下，按照我的性格和喜好，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讨论的对象和范围在美和浪漫的主题上直接扩大。也就是说，这个新系列就不只是针对于《艾尔登法环》这一部作品了，可能都不只是针对于游戏领域了，所以我们的标题也稍微改了一下，所以我也从我朋友那儿取了取经，听从了他的意见，直接叫做“ACG元宇宙中的美和浪漫”。那这标题好像有点太大了一点啊。

其实我想说的是，虽然《法环》非常典型地在咱们美和浪漫的这个主题之下，但是要是不断地说一款游戏的话，总感觉怪怪的，总感觉有点和他过不去的意思。呃，大家也应该注意到了，刚刚我们说到了《艾尔登法环》具有一种典型性。关于这一点，正是我们上一期提到的，它非常微妙地抓住了直觉性体验的内容，用一种抽象的方式具现或是投射到了我们个体之中。它所强调的是一种直觉性的体验，所以我们大可以说，《老头环》的艺术之所以是迷人的，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对于自己而言都是迷人的。也因此，我们上一期视频的标题才会用到王尔德的那句非常著名的语句，也就是“自恋是一生浪漫的开端”。以及我们还聊到了直觉性有向内和向外之分，它伴随着微妙的心理变化，更与看待事物的不同态度息息相关。

呃，我们也举出了几个不同的例子。一个例子是与自然相关的，一个是趋于梦境的，一个则与我们的生活紧密联系。如果新来的观众有兴趣的话，可以翻看我们之前的一个视频节目。当然不看也没关系，因为之前那一期只能算作是一个起始点，是我们这个超长系列的影子。虽然它是我们整体内容的基本，但是我也决定将期与期之间划分得稍微清晰一些，这样更方便，也更能配合大家的观看或是收听的体验。而且说句实话，直觉性的内容、直觉性的美感体验，其实是非常好理解的一环。对于一些敏感特质的人而言，他们甚至都不用思考和例证，就能立刻地明白到有关于直觉性体验的内容。

而我们今天所要谈论的、所要讨论的，相比直觉性来说会更加复杂一些。我们首先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哈哈，或者说要在这期视频中坐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推翻之前我们在第一期当中所聊到的内容，或者说所说到的部分内容。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抱着一种怀疑和审视的眼光来看待我们之前一起讨论过的东西。我先来带个头好了。啊啊，呵呵啊，怎么说呢？呃，话说前两天有一个叫做“扣扣V”的UP主，在有一期关于《艾尔登法环》的视频节目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呢？他说啊，直觉性的体验就是美学体验的关键，他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啊。非常好笑，他还举出了三种不同的态度：什么理性态度、实用态度、直觉态度。听上去很客观啊，听上去很谦虚，实则并不客观，反而相当自大。他说不采用分析哲学的方式，而是通过生活经验来进行总结，但是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和我的生活大相径庭，因为我完全不同意他对于生活的诠释，至少不同意他对于直觉性的生活经验的概括啊。就是这么个意思啊，大家别笑啊，哈。

其实这很正常。假如你对上一期抱有着相同的看法，那么说明你是一个现代人，而且是接受了相当程度的科学训练的现代人，也就是拥有了一定的科学知识储备。大家也可能都听出来了，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反驳掉上一期的全部内容，或者说是部分内容。因为如果大家仔细地去推敲直觉性的内容，特别是结合我们的生活经验来推敲的话，就会发现它实际上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并不能确切地划分直觉性与理性的内容。原因就是我们刚刚说到的，因为我们是现代人。而之所以大家没有去反驳我上一期说到的直觉性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们虽然是现代人，但是依旧拥有着一个作为人存在于世的本源性。这种现代人和本源就类似于，即使作为相信科学、崇尚理性，我们也很少会有人做出那种啊，这个，这个，这个例子不吉利啊，这个例子如果大家介意的话，请请回避，请大家先先不要听啊，或者直接跨到十秒钟之后啊，因为这个例子很多人可能会讨厌听，听到啊。我，我在这里我直接就是很少人会做出那种把财神爷像砸碎，然后踩上两脚的这种行为的。这个其实就是为什么大家没有去反驳直觉性议题的原因。

没错，我们其实上一期所聊到的有关于直觉性的体验、直觉性的美学体验的内容，实际上就是一种非常传统的说法。而这种传统说法、这种传统的哲学经验，下落到我们当下的生活情景时，就会出现一种古怪的排异现象。就好像我们是能够对接某一传统思想、传统哲学的，但是却不能完全地对接成功。具体原因只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因为某次运动之后，产生了一种与文化相融合的叠加，并且这种叠加是不断进行的，也最终它停留在了我们潜意识的深处。换句简单但不是那么严谨的话来解释，就是，嗯，在启蒙运动过后啊，我们对于科学知识的渴望、研究与普及，导致了我们擅长、也习惯性地以理性知识的角度出发去观察与总结一个事物。而在观察的过程中，在做下总结之前，我们会因为地域、语言、文化、生活环境的影响，将直觉性的体验切入以理性知识作为基础的观点当中，形成一种属于个人的态度或倾向。这种态度或倾向往往会打乱我们对自己的认知，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啊。黑格尔、马克思，甚至是古希腊的哲学家们都认为，了解自我的最大方法就是了解自然。可是当我们真正地开始分析与了解自然的时候，自我却显得更加的混乱与模糊了。我们甚至都无法察觉到自己在看待别的观点时出现了怎样的倾向，在看待其他事物时摆出了怎样的态度。在自我的话题上，我们应该点到为止了啊，上次《极乐迪斯科》已经聊了很多，而且如果我们要展开这个话题的话，这个话题将会永无休止地继续下去。所以我们就先说这么多。

呃，回到我们美这个问题上来。单从美这个话题来说，如果结合我们目前的生活情境来看待的话，它就有可能不是一个完全直觉性的体验了。我们这里还是请出上一期的主角《艾尔登法环》。我们上面说到，《法环》虽然是一个强调直觉性体验的游戏制品，但是作为客体的我们在体验这部作品时是不会刻意地在乎它是强调直觉性体验的游戏这一点的。我们依旧会套用与代入自身在现代生活当中所积累的经验与态度，对吧？就比如《法环》中的这一场景，就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我个人非常喜欢这里的场景设计啊，它有种梦境的感觉，对吧？我想大多数的游戏爱好者在坐电梯从入井口（忘了是哪了，从入井口一路下降到底层时），在目睹到那些如星般点缀的美景时，都会出现许多从内心迸发的感叹。只是这些感叹被发出之前，它往往都还有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我们都会不自然地带入现代生活的经验，也就是与自己所掌握的科学知识所相关的内容。我这里拿我自己和我的两位朋友做例子。我对我自己当时对这片美景的感叹记忆犹新。我其实特别喜欢《艾尔登法环》这款游戏啊，虽然我，虽然我不太喜欢在节目里面，嗯，摆出一个好像有倾向性的这种态度，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欢《艾尔登法环》这款游戏。拿到以后我就一直在打，一直在玩，但是因为技术上面可能比较菜啊，所以进度一直没有其他的人的快速。反正我也不急，就是一个自顾自地玩吧，想着熟能生巧，该过的坎总会客服。我当时就在感叹，这个地下世界好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样，在《艾尔登法环》的世界的基础上，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样，好像拥有它自己的星空宇宙一样。而我的两位朋友则与我不同了。他们对于这块区域的第一印象，一个是立刻就做出反应，觉得这些光点像极了某些可能会发光的孢子；一个是觉得它更像海洋，甚至是区域中的建筑让他联想到了神话里的亚特兰蒂斯。

你们看啊，虽然我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结论，就是这块区域非常的漂亮，非常的美，但是在认可它的过程上是完全不同的。同时也不像那种我们上面提到的传统说法里的，是一个完全性的直觉性体验，而是我们不自觉地混入了各自擅长领域里的不同观点。这便导致了我们对于美的倾向产生了不同，即使最终的结果都是我们认为它是美丽的。这便反映出了现代人对于美的理解要相比古代人更加复杂，体验也更加多变，层级也多到离谱。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接触的知识越多，越熟悉越多的文化，理解越多的自然就越难以明白美为何物。用一句不太严谨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美，对于现代社会而言，具有一种不确定性，具有多样性的特性。其实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与多样性，导致了我们最能与真正的美近距离接触的时刻，往往都是承载美的载体本身就带有一种强烈的不确定性，一种神秘感。就比如《艾尔登法环》的神秘特质。当然，这种不太严谨的说法并不是说能够切实反映出美的作品都是带有神秘气质的。同时这也侧面地反映出了美的复杂性。

就比如说我们都熟悉的《荒野大镖客2》，那这款游戏制品在传达美的意向上呈现出了一个两极分化的现象。简单来解释，就对于美国那一时期那段时期历史了解的人，和对于那一时期完全一无所知的人，在游戏传达美学意向的结果上，会出现一种两极分化。嗯，肯定有很多人都会知道，《荒野大镖客2》讲述的是一段属于浪漫主义的长篇故事，其中充满了浪漫主义下的思辨与哀愁。从卢梭的“文明的野蛮人”到王尔德的“即使在阴沟中，也有权力仰望星空的落魄之人”，《荒野大镖客：救赎》更多展现的是一种带有批判眼光的态度，一种以态度为前提的美学意向，并以此为基点传达出人文眼光、人文态度和人文关怀。实际上，《大镖客》是一款相当复杂的游戏，就包括游戏中的许多对话台词都有着一语双关甚至三关的深层含义。其中我们最不能否认的是，《大镖客》和那个时期的历史、一段时间的文化是息息相关的。也正是因为这种黏连的出现，导致了游戏必须拉长在人文方面的体验与表达，以此引导玩家来参与到刨除了游戏玩法以外更深层次的体验当中来。

没错，我指的其实就是《大镖客》在游戏性或游戏功能上的慢节奏。就像有人不喜欢《法环》为了营造神秘感的“谜语人”行为一样，自然也会有人讨厌《大镖客》在游戏游玩体验当中所展现出的超慢节奏。但是他们各自为了达到他们各自的艺术效果，他们也都必须这么做。或者也可以说，这两款游戏的制作团队都有着在艺术表达上的追求，只不过相对于《法环》而言，《大镖客》的美在要求上更具体。我们可以将它理解为是一种从理性出发，最终着陆在浪漫上的表达。那你看这和我们之前对于直觉性体验的，与那种传统说法就已经出现了分歧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理解《大镖客》的浪漫主义人文关怀，要体验《大镖客》的美的意象，其出发点就必须是理性的。这样的艺术作品的例子有很多，我们先不举其他的游戏制品啊，因为他们有一些是我们之后话题的主角。我会先拿一些相比游戏而言更为纯粹的一些领域来举例，就比如电影领域。我们先看一个短片，这个小短片摘自纪录片《火山炙炼》，讲述了两位研究火山的学者在与大自然抗争的历程。只不过火山不仅仅是他们的敌人，也同时是他们二人的恋人。两位学者彼此之间也是因为火山相识相恋的啊。这个纪录片微妙的地方就在于，它以理性为前提展开思绪，最终却停留在了直觉性的体验上。我们需要知道两位学者在做什么，当我们意识到火山的危险、他们的无私，并将二人甘于奉献的浪漫主义情怀下落到这二人对于自然的热爱、相互的羁绊、真挚的爱情上时，回归到圣经上的那句话：“你本是尘土，仍要回归尘土”的时候，一切又都从理性回归到了直觉的层面。这与《大镖客》的结构和表达倾向是几乎相同的。

而另一部影片则与《大镖客》不同，与《艾尔登法环》非常相似。我们先来看一看啊，看一看这个短片。没错，大家一定都很熟悉，它是非常著名的纪录片《帝企鹅日记》。与上面的那部纪录片不同，《帝企鹅日记》就是以直觉性体验为前提，所有的理性，也就是纪录片中的言语或提供的知识，都是以客体的姿态出现的。而作为主角的主体则是不会说话的企鹅啊。纪录片以神秘的基调引导我们观众与大自然共情，理解生命的含义与力量，知晓与自然息息相关的万物变化啊。你们看，《帝企鹅日记》的沉默与动容，让直觉性的力量最终回归到了哪儿？回归到了理性的层面。这和《艾尔登法环》的结构和表达倾向是非常相似的。

那么我们刚刚说了，因为现代社会的复杂性，因为我们对知识掌握的程度，导致了美出现了不确定性和多样性。其实这也代表了我们刚刚所聊到的只是针对于美进行诠释的非常典型的两种形象啊，就是那两部纪录片。实际上它还有着更多的模样，就比如下面这个。我们再来看一则短片。“没有了命，到底怎么搞？还有了命，那你哪里对了呢？快来吧！你当朋友。”啊，就B站或者说动漫领域而言，这个桥段应该是太有名了是吧？没错，这一段就是绫波丽的那个著名的微笑。结合我们刚刚聊到的游戏来说，大家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这个段情景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呢？有一部分观众可能会想《艾尔登法环》里和自己老婆定下契约时的情境，对吧？有人呢，则会想到亚瑟离去之望向日出时的眼神。这其实就反映出了EVA这部作品的复杂特质。然后这个麦克风又开始抽风了，估计刚刚是跳了一下。

说句实话，庵野秀明这位导演就很复杂。他在EVA这部作品当中，理性地探讨了日本的社会问题，那种追求孤独与极度依存的两极化现象；直觉地梳理了与死亡话题相关的极度相生与极端的自我毁灭的两极化现象。同时又将理性与直觉互相穿插，下落到各色人物的生活情境之中，所表达的美的形象特质是非常复杂，同时又是非常极端的。其实我们在他的这部动画作品里，就能非常直观地看到美这一事物在现代社会的知识普及前提下，不断地上升、叠加、净化、延伸的一个过程。最终我们的话题也依旧不知不觉地停留在了“自我”两个字之上。

啊，我在这里啊，说到这里，我猜频道里面一些搞音乐的观众们可能也发觉到，刚刚开始的两个短片，我们使用了两段来自不同音乐家的古典音乐：一位是巴赫，一位是贝多芬。对于巴赫和贝多芬，学习音乐的小伙伴也一定会清楚，巴赫的音乐优雅、冷静，也更理性一些；而贝多芬呢，则更激情、更具生命力，也更需要直觉性的参与。而我们在下一期呢，也会讨论到一些与音乐相关的内容。

今天的节目呢，我们就先到这儿了。我们花了两期的时间一起讨论了观察美、欣赏美的一些基本，并没有将话题深入，也没有开始，也没有踏足跃升到浪漫的领域。不过来日方长，我们的时间有很多。下一期呢，我们会先聊到超现实主义。原因是这个发生在一战的文化运动影响了后世的许多艺术领域，包括我们都喜爱的游戏领域。在最后，我们来看一条我在上一期视频里看到的留言评论呐。这位小伙伴的名字呢，名字叫“我天呐”，这全是片假名谁看得懂啊。啊，斯托伦家啊，Strange，哦，陌生人啊，陌生人啊。他在留言评论里面说：“UP对于游戏玩家里出现的一类‘你代入了游戏主角，真奇怪，第三视角看待才是正常人啊’这样的说法有什么看法和头绪吗？不明白为什么游戏的视角和代入不代入也能分出，也能出现高低划分。”我想这位观众、这位小伙伴在听了我们这期节目之后，应该是拥有了一个答案了。这其实就是因为科学知识的普及，导致每个人会因为自己的生活经验，对于一个事物而产生出不同的态度和倾向。抛除掉我们今天所谈论到的那个美学领域，简单说一个现象：就是为什么会有人认为艺术是遥不可及的、是高大上的，而另外一些人则会对他们口中遥不可及的事物、高大上的事物而深深地着迷。这些都是根据我们自身的生活经验导致的看待事物的态度不同，而影响到的个体化的差异。当然，我的这个总结当中排除掉了我们在之前的《极乐迪斯科》节目当中啊，关于自我话题里所说到的回避的心理现象。也就是说，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因为生活环境的压迫，就比如科学知识引导下的实用理论、使用言论的影响，而恐惧暴露自己对于某一事物拥有强烈共感的事实。就像许多人嘲笑深入代入某些角色的人为啊，某种人一样，对吧？某种人。这种嘲笑多半是来自于生活环境的压迫，导致他们必须摆出一个姿态，以证明自己不会掉入直觉的怪圈啊，他们认为直觉是怪圈啊。即使他们主动参与与表明姿态的某一事件，其实和他们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吧？OK，那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我们这期节目就先到这，感谢各位的收听与收看，我们之后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