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的好孩子——怪核与梦核心理意象释义
我们上一期的视频受到了大家的喜爱,非常开心。也因为大家都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决定,今天的话题依旧先停留在怪核与梦核,稍微展开地来聊一聊关于他们的心理意象。那么在正式开始之前,必须要稍微地为我们今天的节目画下一个大前提,或者应该说要先提醒一下各位,那视频接下去的内容可能会引起一部分小伙伴的心理不适。在我们面对某些由专家学者们总结的观点时,切勿盲目地对号入座。又因为这期节目内容的特殊性,所以我们也要做到在不对号入座的前提之下,同时也能够不去盲目地否定这些由心理学学者们为我们积累的经验。
我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童年。我们各自童年的经历,就算不是历历在目,也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一些难忘的事情。这些难忘的事情,那些碎片,就组合成了我们成年之后的大致模样。这个大致模样当然指的不是我们的外在。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童年的经历,被我们潜移默化地内化成了一种个性,成为了性格金字塔上的基石。我们这里说到的个性,虽然是一个属于我们个人的内在因素,但是其特点却是向外的。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会将这种由童年经历而积累的种种向内因素,转化为一种向外的力量。就比如如果我的童年想要去打乒乓球,但是我的父母长辈认为乒乓球这种事情,远不如学习来得重要。于是因为这种限制,我就会做出妥协去放弃乒乓球这件事情。待到我成年之后,这种因为妥协而积压的心理限制便会释放,开始向外宣示自己的力量。一种结果是我开始对我自己产生要求,另一种结果便是我开始对他人产生期许。前者会造就出一个严于律己的超级运动爱好者,那后者便会缔造出一个要求自己孩子文武双全的严格家长。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就算能够记得某些重要的童年经历,无论那段经历痛苦与否,是否令我们感到幸福,就算我们能够记得,这甚至是做下记录,但也无从分辨究竟哪一次经历的哪个环节对我们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对于一个人的人生而言,这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但是有一点我们能够肯定,那就是无论过程如何,有些东西切实地对我们产生了影响。其中最能让我们将概念化的过程,抽检成逻辑化的序列的,就要属我们对各自人生经历而做下的总结了。无论这个总结的长短、丰满与否,它们都会有着一个特质,就是大家都会表达出一件事情,也就是经历改变了我们的认知。真正重要的地方就在这里,也就是我们对于成年后的自己,因为经历而产生的认知变化是自知的。而童年的经历却是不自知的。或者应该说,成年后的我们能够了解大部分的自我向外的变化,在童年的时候却完全意识不到。重点恰恰就在于,就是我们自以为已经掌控了的成年后的自己的基本认识,其实是根植于朦胧的童年的。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心理学家、精神病学家们都认为,一个人的童年相当重要。
在这里,我还想冒昧地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被父母夸奖过?他们有没有夸过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我们在这里还要划定一个时间范围,大概就是高中之前,父母有没有夸奖过你,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识到,有时候父母的这种夸奖,其实是带有一定的暗示性的。夸奖可以说是我们人生中遇到的,或者应该说能够叫我们意识到的第一种奖励机制。但与金钱那种纯粹的外在功利性奖励不同,来自于父母或师长、甚至是同龄人的夸奖,对于目标还相当模糊的孩子而言,是一种依赖性的展示。我们可以将这种依赖性的展示,简单地理解为一个人向我们展示了他有夸奖我们的权利与地位。从心理学的观点来说,我们会不自觉地向那个地位比我们高出许多的人靠拢,以获得奖励。而口头的奖励通常都属于一种暗示性的奖励。这种暗示性的奖励,不会改变我们的物质生活,但是会影响我们对当前事物的判断。
在一个相当著名的精神分裂病症的案例当中,我们就能够见到这种带有奖励性质的暗示话语,对于一个还不成熟与还未强大的心灵,有着多么灾难性的作用。在那个案例当中,病人的母亲一直强调,病人从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从来不惹麻烦,从来不顶嘴拒绝,一切都按吩咐行事,安排给他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很快我们就会发现,似乎案例中的这位母亲口中的“好孩子”的“好”,其实是他自己认为的“好”,并且还夹杂着一些理想化的因素,是一种趋于理想化的“好”。也许这位病人在他人眼中并没有那么的“好”,他的母亲之所以认为他“好”,是因为他的孩子按照了他的想法去生活了。心理学将这种被禁锢的孩子,或者说被禁锢的底层个性,形容为“内在的死亡”,是一种内在缺乏生命力的表现。而我们之所以说到上面的这些内容,是因为它与我们今天的主题:怪核以及梦核有着很深的联系。其中最容易引起我们共鸣的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地迷恋类似于怪核与梦核之类的艺术作品,或艺术行为。说到这里,我有理由相信,在座的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会认为我们在某一时期受到过像我们刚刚上面说到的那种禁锢,处在一个缺乏内在生命力的环境当中。
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去观看、体验那些怪核梦核类的艺术作品,我们就会发现它们大多也都有着一个特质,就是缺乏对于生命力的展现,是空荡的、冰冷、憔悴和疯狂的。那么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我们为什么甘愿受到那样的禁锢呢?一部分的诱因产生自外在,就比如作为动物本能的生存问题,对吧?我们有可能可以摆脱禁锢,但是会失去生存的依靠。另一部分诱因来自于内在,我们会因为情感寄托而做出妥协与选择。综合之后,就成为了我们自己为自己编写的一个理由。在我的那个年代,这个理由会被缩写成“因为他们是父母嘛”,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我们之前有说到过,我们其实有两个我,我们有着自我意识的那个“我”是一个外在的我,而内在的我则隐藏在我们的身体里,并且那个“我”还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就像现在和各位说话的我是一个外在的我,我认为我在做着一件很理性的事情。但是内在的我,那个真正占据着主导权的我,它决定了我以怎样的理性方式来输出观点,就像是高达驾驶员在操控高达一样的,面面俱到,事事如微。从这里出发,我们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们在童年的某一特定时期里,外在的我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禁锢。而内在的我虽然是自由的,却又因为外在的受雇,而导致了他缺乏生命力。重点就在于,内在的我是自由的这件事情,它就涟漪般地影响了我们在这种自由与受雇的两种处境之中,喜好去观察一些与生活实质不产生联系的事物。就比如我们上一期提到的阈限空间:卧室是用来睡觉的,书房是用来作业的。而连接卧室与书房的走廊就只是走廊而已。也就是说,卧室与书房是一个公用性的场所,我们会让理性参与其中。而走廊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却是将一个理智结论,连接向另一个理智结论的锁链。我们可以说它是一个绝对直觉的领域。
好了,接下去又到了老粉丝喜闻乐见的“拧灯泡”和“电冰箱”时间了。新粉丝可能不知道,这是我比较喜欢举的两个例子。老粉丝估计听得头都疼了。就比如说换灯泡吧,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吊灯的灯泡坏掉了,这是我们能够客观观察到的一个趋于理性的事实,对吧?我们需要去更换它,这是结合了我们周围环境而得出的一个理性结果。但是当我们站到了椅子上面或者桌子上面,开始将全新的灯泡拧进灯柱的时候,另一些有意思的现象就随之而来了。就比如说,我们不需要去观察灯柱内部,也能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把灯泡给拧进去,而不是让它在那儿空转、在那打转。又比如说某颗螺丝松了,我们要将它拧回去,我们依然不需要去观察所谓的橱底,或者说是桌子底下,只要趴下,通过所谓的触觉,就能够断定被螺丝刀抵住的那颗螺丝,究竟是被拧进了螺口,还是在那空转、在那打转。这个例子就是表明了,所谓的阈限空间,其实不一定有着具体的形象。它实质上是一种趋于心理层面的直觉上的感应。因此我们在这里大可以将刚刚提到的连接书房与卧室的走廊,当做一个没有确切含义的符号。它表明的是有关于理性之外的直觉层面的未知。
那么这个直觉层面的未知,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容,会让我们对它如此感兴趣,以至于它转化为能够让我们以视觉进入来进行欣赏的怪核梦核类作品后,能让那么多的人为之深深着迷呢?没错,就是因为直觉是自由的。那我们刚刚提到的,或者应该说内在的我,并没有在我们童年的某一特定时期被禁锢过,受到禁锢的是外在的我。我们之前也说到过,想要认识我们的内在是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们无法与它建立最为基本的对话。唯一能让我们与它取得联系的,就只有在面对一些趋于直觉的事物,或处在一个趋于直觉性的环境当中时,我们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就比如说我们一直有提到的那个阈限空间。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能在一个阈限空间内,感受到内在的自由。而这种自由的感受,恰恰就对应于我们外在的自我受到禁锢的某个特定情境,甚至是一段受到禁锢的特定时期。因此,我们真正迷恋的是,能够感应到内在自我时的那种奇妙的身心感受,迷恋的是一种纯粹的直觉性体验,得到的是一种在禁锢枷锁下的对于自由的感应。
因此我们也会发现一件事情,就是怪核与梦核类作品,通常只能通过数码的方式来进行表达。因为电子化以及互联网,在本质上就是一个超大阈限空间的集合,即使它是建立在纯粹的理性基础上的。同时围绕着怪核与梦核类作品的一个有趣现象,也能因此而得到解释,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对同一个怪核或梦核类的作品,产生出不同的感受与看法?因为我们在观看这类作品时,实际上在进行的是一种照镜子的行为。只不过它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是一面能够照出我们内在自我的镜子。我想没有人会同意自己的内在与他人是完全一样的,也因此我们在这些作品上得到的感受和看法,也肯定是不会相同的。
另外,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期说到的怪物?我说到我们会期望见到怪物,我发现有一部分小伙伴可能对此产生了歧义。我说的那个怪物,其实表达的并不单指一个怪物形象,而是奇怪的事物或是未知的事物,它拥有了一个形象。我想听到这,各位也应该都明白了,或者说都猜到了,都知道,这个我们期望它能够出现的怪物,恰恰就是我们内在的自我。这同时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上一期聊到仪式行为,因为怪核或梦核类作品,多少都有着一些偏向于宗教的直觉性内容。就像我们上面提到的那面照亮我们内心自我的镜子一样,它折射出的有可能是某一特定时期的茫然、苦楚、快乐、悲伤,或者是,甚至是死亡。我们流连于那片不代表有任何意义的不毛之地,为的是唤醒和回忆自己从受雇走向自由的那个过程。向往的是与我们内心取得联系的瞬间,回到一个类似于母体的状态。你们知道吗?这个地方在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家和学者拉康的口中,就是真正的天堂。
总结来说就是在心理意向上,怪核与梦核阈限空间所表明的,就是一个处在自由与受雇之间,处在理性边缘的知觉地带。我们对其的感受,会受到童年经历以及生活回忆的影响,以此拓展出一个完全属于我们个人的私密之地,一个不会受到禁锢的自由天堂。
OK,那我们这期节目依旧没有展开具体的心理学案例,主要是因为还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也因为怪核与梦核这种新兴艺术形式涵盖的范围以及需要我们做,需要我们做到的基本梳理的内容,其实是非常宽泛的。所以我们不如将那些案例留到之后来慢慢聊。接下去我们的节目可能会来说一说有关于《星际拓荒》的话题,希望大家也能够喜欢。总之非常享受和各位的短暂时光,感谢各位的收听与收看,我们之后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