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要么:揭示未来的我们
欢迎回来。我们今天的这期节目,将会一起来聊一个关于我们自己的话题,它与时间性的过去、现在、未来相关,最终会下落在“成长”二字之上。起因则是我看到了许多观众发来私信,大家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与我们今天即将要讨论的这一话题几乎重叠的疑问。其中一些观众的字句表达了自己对于曾经的自己的怀念。一些观众则大篇幅地讲述了自己对于未来的担忧。还有一些观众则分享了属于现今的当下、自我的迷茫。也许是某种巧合吧,或许是天意,最近又有许多观众提到了一部上映不久的影片。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机会一睹全片,但是也透过影片的预告发现了,它其实也是在讲述过去与未来以及成长的故事。至少它是如此做下的宣传。
在此,为了让我们今天的话题更便于各位理解,我们最好先在这个开头,对一些关于时间性的内容进行一个粗略的分类。我们会将围绕于我们自我个体存在的时间性,划分出三个意向上的区块:第一个区块是“当下”,也就是正在收听这期节目的各位目前正在经历的这个稍纵即逝的现在。毋庸置疑,在“当下”身后的则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不断流淌、显现的“过去”。只是在今天的语境之下,我们不会为“过去”规制或坐下十分精确或过于严格的定义。我们今天所提到的“过去”,它也包含了类似于记忆性质的回忆内容,那一刻我们各自能够清晰辨认、与当下的自己存在着明显区别的过去的自己。在最后就是连携着当下与过去所投射而出的漫无边际、以及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未来”。
在进行这种粗略分类的过程中,我们立即会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就是被我们进行了分类的那个时间,似乎浮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它们指出和揭示了我们对于时间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第一种概念是一个公共的概念。就像我们看见钟表,就会知晓现在的时间一样,我们会有一个公共的认知,一个约定俗成的、不会被轻易滋扰或更改的共识。第二种概念则是一个私人的概念。这一私人概念向我们投射而来的时间信息,不会如同被约定俗成的公共时间概念那般的清晰。因此它很难被三言两语地转述出来,更多时候,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那一私人概念之下的时间究竟指向那里。由此出发,我们便会发现,在开头被我们粗略分类的时间区块,第一个区块的“当下”是一个公共的概念。我们会如同瞧见钟表那般的,立刻知晓现在的含义。第二个区块的“过去”则是一个私人的概念。我们无法分享,或如同钟表那般,轻易地为我们各自所认为的“过去”达成一个共识。第三个区块的“未来”,则同时包裹了公共概念以及私人概念。它似乎既表达了某个共识——一个相较于当下的“以后”,只是那个“以后”又好似无法被精确地勾勒在行程表上。换言之,我们能明白一小时后的那一刻就是未来,是属于所有人的未来。只是我们无法说一小时后的那一刻是属于自己的未来。似乎有某种力量命令我们去认为,我们各自的未来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在这一点上,这一未来已经不仅仅只是时间性的问题,而是一个联系于我们自身存在的疑问了。
在知晓了这些前提之后,我们来看看当时间联系与我们自身,会发生哪些奇妙的化学反应。首先,我们先一起来看看那个属于公共概念的、也是我与各位能够轻易达成共识的“当下”。从广泛意义的大众视域来看,属于公共概念的“当下”与我们自身结合以后,通常都会显现出一份隐藏在共识之下的混乱。譬如,我们可以利用钟表或任意参照物,在自然条件下把握住“当下”二字的公共概念,但却无法与其协调,进而把握住身处于“当下”之中的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存在。就像当我问出类似于“我是否存在于当下之中”时,那个被我们脱口而出的、能够成为你我共识的“当下”,就已经成为了“过去”。而一旦我们想要打破缺口,去寻找处于当下的自我时,就比如暂时地丢掉共识,丢掉制约了“当下”范围的公共概念,忘记钟表的含义,便又会发现,在丢失了参照物之后,“当下”的自我更是会随着“当下”以及那刚刚被我们丢掉的共识一同消失。以哲学的角度来看,当我们试图将当下与自我连接在一起时,要么只能把握住一份可以得出共识的“当下”,要么就只能放弃共识,只能把握住自我。似乎“当下”与“自我”是无法以一个人文的方式、哲学的方式或是逻辑的方式被完整连接在一起的。从这里出发,哲学便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答案:就是“当下”之中根本就不存在一个自我,且能够被我们得出共识的“当下”似乎处在了过去与未来的间隙之中。
现在我们要先转头去考察“过去”二字。什么才是“过去”?这个问题几乎无法被回答,因为它没有办法产生出一个共识。就好像昨天的我们自己,是属于过去的自己吗?这种没有办法将所有人的概念下落,并得到一个共识的问题一样。也许有人会认为一小时前的自己就已经是过去的自己,但另一些人也总会说,那一小时也只是刚刚过去,一小时前在厨房的我,也正是现在坐在沙发上的我自己,他和她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过去”。就此我们会发现,就像刚刚出现的那四个字“刚刚过去”所给予我们的小小提示一样,“过去”与“当下”似乎被粘连融合在了一起。我们如若谈论“过去”,就必须从一个有着共识的“当下”出发。可一旦从有着共识的“当下”出发,就注定了无法把握住存在于“过去”或“当下”中的自我。就像我们在介绍“当下”时所说的一样,因为自我根本就不存在于“当下”之中。这同时也是为什么我们对过去的、属于我们的存在,总是抱着一种模糊而又暧昧的眼光,的真正原因。一切都因为我们无法把握住“当下”的自我。我们在“当下”嬉笑怒骂,任何一个选择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使之成为一段“过去”。而后又以未来的身份,对已经被自己称为“过去”的那份“当下”展开检讨,感到惋惜,或是怀念,亦或是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逃离。只可惜“过去”不会联系。以哲学的角度来看,如今能够被我们考察的联系与自我的“过去”,都是一份份无法被我们把握住的“当下”的记录。之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自己真正地了解自己,是因为身处于“当下”的我们,无法在时间性的“当下”中把握住自身存在的瞬间。即使在照相或摄影等技术的帮助下,我们也依旧无法完整地还原某一时刻中的“当下”,即我们各自自身存在的具体状态。我们在翻看自己过去的老照片时,可能已经忘记了当时的状态,所能依据的,除开极有可能发生谬误的记忆之外,就只有场域所带来的强烈情感。因此,对于过去的自我,我们无法用客观的方式去了解。我们甚至无法就“过去”二字总结出一个定义,并得出一个共识。
讲到这里,我们也是时候来说一说“未来”了。在开头的粗略分类中,“未来”属于第三个区块,它同时包裹了公共概念以及私人概念。我们对未来有着一个鲜明的共识,就是简单的“下一刻”。同时在拥有一个明确共识的状态下,它还保有一个容纳私人概念得以形成的空间。与“过去”不同,我们不会因为“下一秒”属于未来,还是“下一个小时”、“下一个1月份”或者“下一年”才真正地属于未来,而产生议论或发生争执。相反的,我们会转而产生出各自对于“未来”这一时间性概念的自我判断和预期。而这些都建立在一份对于未来,也就是对于“下一刻”、“下一月”、“下一年”的共识之中。在这一点上,哲学的视角向我们揭示了一个一反常理、更可以形容为一反直觉的内容:就是我们自认为可靠的“当下”与“过去”,是非理性的。而理性则存在于我们自认为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幻想的“未来”当中。
现代哲学认为,我们能够通过逻辑的方法、一些预设或想法,将我们自身的存在投射至下一秒的未来当中,甚至构建出一个使得自我存在得以显现的“当下”和“过去”。构建的方法非常简单,我们在这个节目当中,就可以轻易地构建并展示出一个属于各位自我存在的“当下”和“过去”。唯一需要的只是大家全力的配合我。就像我现在需要大家摸一下自己的鼻子。这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除非你正在挤地铁、骑车或者开车。如果你正在户外,还是先看好路,注意安全,这个小小测试就不用参与了。那么如果刚刚有观众按照我们所约定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那么实际上大家就已经用理性的通路构建了一份属于你们各自的“当下”与“过去”了。一个几乎被重叠在一起的“当下”与“过去”,也就是大家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并且还惊异地预言了自己的未来,就是摸了自己的鼻子。此时我猜各位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出现了一种自己被糊弄了的错觉。然而这份错觉正是一份真正把握住了自我的确定感。再仔细思考一下它的反面。就像刚刚摸鼻子那件事情一样,触摸鼻子这个简单的行为,由于是被要求做出的,所以它使得各位经过了联系与自我的思考。而我们的自我在生活中所行使的大部分行为,是不会进行类似的理性思考的。理性的作用在这期间被我们忽略了。而理性一旦被我们察觉,并对我们行使的事件进行揭示,又会叫我们产生出一种难以接受、或是被糊弄了的错觉。就此我们会明白,更会发现,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其实是“行动”。以哲学的眼光来看,行动就是“当下”。我们之所以无法把握住时间性的“当下”中的自我存在本身,正是因为我们不断地在行动,不断地走向未来,使得“当下”成为“过去”。也正是因为行动本身,使得我们各自自我的存在,能被在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未来中寻找得出,而无法在“过去”或行动的“当下”里浮现。
我们之所以缅怀过去,是因为我们在行动的这个“当下”中,正在缅怀过去。换言之,如若我们不停地缅怀过去,就会使过去再次不断地上演在行动的“当下”,并再一次地成为“过去”,使得原本应该走向未来的我们,停留在一个只为不断循环过去的行为的“当下”之中。无论是悲观的叔本华、激进的尼采,或是有着真知灼见却英年早逝的加缪,几乎都表达过类似于这样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要么我们让过去永远过不去,蒙蔽或丢弃属于自己的未来。要么就让过去的成为过去,不要过多地停留或缠绵在曾经的自我为未来的自我编织的阴影里,超越它,迈进未来,才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以一种口号般的方法,将今天这期节目的内容总结的话就是:“要么、要么、要么过去!要么过去!”OK,我们今天的这期节目就先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各位的收听或收看,我们之后的节目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