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一谈：自恋情结的混沌与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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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那段即兴编撰而出的夸张话语，已经很好地展现出了我们将要讨论的主题——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自恋”。而在方法上，除了被我刻意强调的一点点戏剧性的效果之外，我猜各位也一定都通过那段不知天高地厚的字句，体会到了自恋情结的大致轮廓。对照来看，仅凭我们在开场那段文字而搭设的背景板来解读，我们会发现自恋协同的是两段相互矛盾的心理活动，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两种不相容并且相互敌视的心理状态。

在这里，我们还是最好先来看一看在当下社会目前已知的对于自恋的评价与解释。在心理学领域，自恋被分为病理性的与非病理性的。非病理性的自恋，好似一种评价或形容，时常会出现在一个个体对于另一个个体做出的肤浅评判之中。就像现代艺术经常会为我们带来的术语上的迷思一般，我们经常要谨慎地去对待批评家们口中的“现代”二字所指代的时间区块，因为几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对“现代”二字有着不同的理解。对于自恋的解释也是如此。我们无法从一个个体的只言片语或单方面的控诉，来确定某一场域之中被提出的自恋，究竟是一份调侃、一份形容，还是一件已经被确立的事实。自然就像各位了然于胸的那般，假若此种事实被确立在心理学的适宜内，自恋就会从非病理性的人间游乐场，走进病理性的王者坟墓。心理学领域，会将病理性的自恋称为“自恋型人格”，并严厉地警告各位远离这些人群，因为一旦与自恋型人格的人们产生亲密的联系，就必然会为自己的心灵带来重创。他们是这样说的。就此，心理学的学者们，为了教大家能够认识到事情的必要性与严重程度，还会向各位科普一个听上去特别像是玄幻小说之中才会出现的术语名词——叫做“黑暗三人格”。这三种人格特质分别是马基雅维利主义、心理变态以及自恋。在黑暗三人格的理论之中，这三种人格特质分别占据了黑暗人格的三个角落，并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形。这同时也意味着，学者们会认为这三种人格会互相影响，他们的行为与判断是有所重叠的。也就是说，你可以将心理学领域定义的病理性自恋，认作为马基雅维利主义解释情境下的唯利是图，同时更可以将其认作为带有少许反社会倾向的心理变态行为。直至于此，学者们还会为这番结论作出注解，大致就是自恋型人格是先天与后天社会双重作用下的产物。我想大家应该已经听腻了类似于此的科普了，并且也能察觉到心理学领域的这一论述在社会学以及哲学视域中，似乎有着一些瑕疵。至少社会学的学者们认为，这其中存在着一根刺——一个严重的逻辑谬误。争论的重点则是自恋型人格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在后天社会人文的影响下被塑造而出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社会学的学者们批评精神分析领域，乃至于整个心理学领域，通常都忽视了社会外在作用的原因。至少在社会学的学者们眼中，自恋型人格并不能被心安理得地归属为先天的。

针对于这一点，我们就必须要越过心理学领域的论断，回到源头去看待自恋，或者应该说，自恋这一现象本身。首先我们能够肯定的是，自恋是一种表象的自信体现。我认可自己所行使的行为，以及伴随着这些行为而诞生的现象与事物。无疑，如此这般的心理状态，能够为一个个体的生活带来快乐，至少会远离虚无的侵袭。正如今天被我演绎的那段简短的开场白一样，充满了令人疑惑、甚至会招人厌恶的表象自信。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此，就是为何自信会招人厌恶？对于这一问题的解释，其实也被我放进了那则简短的开场白里，正是各位可能已经意识到了的最后的那句转折：“就是对我而言，这一切是理所应得的。”这句转折折射出了两种相互矛盾的心理状态。对发出这些言论的个体而言，它是以自我所行使的事物来作为其出发点的，并认为自己一定能也应该要得到认可。其逻辑思维类似于天道酬勤的思想：我付出努力必定会得到回报，因为我认可自己的优秀以及所行使之事的意义与正当性。而对以客观视角进行聆听或观察的人而言，这份夸张的独白并没有强烈的因果关系，因为看客们并不清楚这一个个体付出的努力为何，也不一定认可在那一个个体努力之下所诞生的现象与事物，就更不用说它所进行的联系与现实的对照了。由此我们会发现，自恋的病理性与非病理性，有着一个暧昧不清的分界线。在这里我们可以用一个简单的方法，不那么严谨地将那一分界线揭示出来。开头那段被演绎的自白，是一种较为积极与健康的自恋理由。一如我们刚刚所说的那般，至少发出此番言论的个体，他对其他事物进行了对照，非常类似于天道酬勤一类的思想。自信，成为了那份自恋情结下的挥发物。它会产生让一些人感到愉悦的温度，也可能会缔造出较另一些人不悦、甚至是感到厌恶的气味。一切都围绕在那一个个体所行使行为下而出现的现象与事物之上。同时我们也能发现，他人的评判便是那一个个体在坐下那段自白时，身处自恋情结之中时的对照。换言之，他渴求得到他人的认可，并矛盾般地将自我装进了一份绝对自信与不需要他人认可的玻璃瓶内。许多人会将其评价为一种矛盾的表现，自信之中掺杂着的却是对自我的否定，为的是寻求一个来自于他人的肯定的事实。类似于这样的自恋情结，其实充斥在现代社会的各个角落，它出现在现代社会的每一个人身上。之所以我们身处其中无法察觉，是因为它还拥有着一个时效性。或者应该说，由于这种自恋情结，其对照的是事物或现象，导致它必然拥有着时效性。一旦事情结束、现象消失，自恋情结也会随之消亡或产生改变。而现实的结果会影响自恋情结，产生出相应的某些变化。类似于“我已经做得很好啦”、“你已经做得很好啦”，便是这类自恋情结告一段落，并准备重新启程的一个标志。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自恋情结都如此的健康与积极。有一些自恋情结非常的极端。依然是我们开头的那段煞有其事的独白，只需要将字词语句的顺序调转过来，各位便能体会到这种自恋情结的极端在哪里了。“对我而言，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得的。所以在这里，我真心实意地为能够点进这则视频的各位而感到高兴。因为在接下去的短短时间里，大家不仅仅能领会优美文字所带来的心灵启迪，更会为出自于我一人之手的、在浩瀚知识塑造之下的真知灼见而获得深深的震撼。届时，各位会为了表达内心的赞美与感叹，而为这则视频点赞、投币，更有可能会视若珍宝那般地将其收藏起来。而我将会收集各位的赞美声，作为这一小小事业的自我功勋的一环。”我们只是简单地将这段话调转至了话头，其在意象上所隐喻的内容，对听到这里的各位而言，也应当是显而易见了。极端的自恋情结往往都是从自我出发：“我认为”、“我觉得”、“我应该”。它们对照的，往往不是现实世界的事物或现象，也不是其他的个体，而是纯粹的、它认为的自我本身。表达出的是一种扭曲的自信。之所以扭曲，是因为作为彰显自信主体的他自己，并不清楚那份自信的来源。换言之，他实际上并不认识自我之存在本身的模样为何。也就是说，那一被他时刻注视并与之对照的自我，其实是被想象出来的产物。这种想象进行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会出现对于自我的性幻想，诸如自我爱上另一个性别的自我，类似于此的想象。想必大家也都发现了，我们刚刚提到的那健康的自恋情结，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自恋情结，并成为心理学学者们口中所谓的病理性的自恋人格的。而在这一变化中隐藏着的过程，在社会学学者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典型的社会过程。只是它并不是一个被异化的过程。我们在此不会深入地讨论两个领域的争执，因为对于哲学领域而言，它们二者都有着相当的正确性。只需要将二者结合起来并联系于我们今天揭示的内容，就会发现一个毫不令人意外的事实：那便是我们自诞生之日起，就有着所谓的自恋情结相伴。其所彰显的，便是心理学领域的学者们所总结的“病理性自恋型人格”。我们的自信毫无由来，我们的自私似乎与生俱来。而也正是那份毫无由来的自信，与脱离了文明动因的自私，使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产生了好奇。我们大胆啃咬玩具，毫不畏惧地把玩刀具，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不计后果，直到玩具为我们的口腔留下创口，锋利的刀刃割伤我们的皮肤，叫我们认识并学会了听从自然的规则。而后在文明的教导下，我们领教了社会规则的严密，并从中学会了秩序的重要性。就此，那份伴随着我们降生而来的病理性自恋人格，也逐渐地投入了秩序的怀抱。在长久的温存之中，混沌的病理性自恋渐渐地被埋藏，但并不意味着它已经彻底地消失。实际上那一混沌的自恋一直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能在经历了数次的、在虚构性社会现实意义上的重大失败之人，往往都会展现出一种“目中无人”之态度，的可能性原因。因为他们可能已经回到了那份混沌的自恋情结之中。真正的自我，转而选择在虚构性社会存在的另一头沉沉睡去，哀叹社会与生命的不公。一旦这份细微的平衡被再次打破，虚无的侵袭便会接踵而至，甚至会塑造出一个个体的反社会思想。

就此，为了能更好地对此作出解释，我们还需要弄清社会学学者们认为的发生在或联系在这其中的社会过程究竟是什么。这就又必须要从虚构性的社会存在谈起了。显然，我们今天的时间不是那么的充分，自恋的问题相当复杂，它不仅仅如同心理学领域总结的那般，牵连着个体，更是联系至家庭，甚至整个社会。因此我们将在稍后继续地深入这个话题。今天的这期节目就先到这里结束了。感谢各位的收听与收看，我们之后的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