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友谊 存在于友谊

欢迎回来，我们今天这期节目的主题是友谊。要想梳理清楚友谊的方方面面，绝对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至少，如果以目前已有的社会现实所搭载的认知模式下的思维逻辑去拆解或解读友谊，我们通常都只能得到一些相对极端的答案 。例如，友谊并不存在；或友谊只是一种盘踞在人际关系之下的、围绕与利益相关的情感附属品 。然而，就像各位都了然于胸的那般，假若一个事物以及伴随着它所产生的现象呈现出了极端而没有走向灭亡，那就意味着这一事物以及随它显现的现象，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极端一面，可能是一种假象，一种因为认知被影响甚至被异化后所产生的、由自我对于那一事物源头的悲观想象 。换句话来说，就是大多数人们之所以认为友谊是虚无缥缈的，只是一种泛情感之下的附属品，是因为人们不自知，但有意识地进行了一种自我安慰式的、更是想象式的选择 。目的在于放下自己的期望，预设一个更有利于自我精神状态不受伤害的糟糕结果 。在这一被预设而出的糟糕结果的庇佑下，人们在遭到友谊的背叛后，依旧能够以理性的方式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一切都是拥有其命定式的理由的 。然而，就像各位已经体察到的那样，这种借由想象式的预设为自我寻求解脱的方法，实际上并不能称之为一种方法 。至少这个所谓的方法，并不能有效地解决或预防友谊的背叛所带来的伤害，反而会致使其加深刻骨的创伤 。

想要厘清这些内容，或者应该说，想要厘清友谊与我们每个个体之间的关系，我们就必须绕开这样的预设，更要躲避一些已经被社会现实异化的普遍认知及其只能在那份认知之下才能得以实现的思维逻辑 。幸好一个被大众经常挂在嘴边的问题能够很好地担当它的切入点，直接来说就是：当我们开始思考友谊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友谊是否存在，友谊与我及其其他个体的关系的时候，不如先思考一个有趣又时常被人提起的、围绕着友谊的另一个疑问：就是男性与女性之间，是否存在真正纯洁的友谊？

嗯，存在吗？存在吗？存不存在呢？针对这样的问题，人们通常会给出两份相对立的、更是处在两极的回答：存在与不存在 。问题就在于，当我们去考察这两个处在两极的答案时，都会发现它们拥有着各自的道理，更会寻见有人现身说法似地、一段或数段真实经历，来为存在或不存在的定论进行佐证式的背书 。很快我们也会发现，这类报以过来人身份、拥有着一个承载着社会现实其内在逻辑的理论更像是一则故事，或者说它更在乎故事的演绎，而不是围绕着那一定论的理论本身 。全部都因为这两个相对立于两极的答案，其本身的出发点就是矛盾的 。

讲到这里，让我们以一个纯理性的视角，展开一次有意义的妄想，去考察和追寻男女之间是否存在真正友谊的答案 。请各位想象一下，现在正有一台古怪的电脑被摆放在大家的眼前。这台电脑只提供一个功能，一个在现今十分常见的社交功能。它能以一个超现实的姿态飞越地理甚至时间的限制，使我们与另一个个体发生联系，并进行文字上的沟通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使用这台电脑，与另一头的不知名的另一个灵魂聊上几句 。很快大家就会发现，这样的情境框定了一些限制。最为明显的一个限制，就是我们并不了解与自己谈话的灵魂其外在的具体模样为何 。也就意味着此时此刻，我们对于对方的某些认知会被不自然的、由现实干扰的状态被屏蔽，脱离于现实的、处于我们自我内心的自由国度 。就比如对方的性别，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 。现实的性别因素，其发散而出的干扰此时会被降到最低，几乎只会停留在自我的绝对唯心的国度之内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不管在那台电脑对面的灵魂如何讨我们的欢喜，无论我们多么地享受与他交流时的愉悦感受，其所能显现的性别因素，都只能停留在想象当中 。

在这一过程之中，我们可能会想象对方是个温柔的女性，或是体贴的男性，鉴于他是如此地懂得该如何料理灶台或是卫生间，我们会不自知地意识到他对生活细节的掌控，对于生活仪式感的要求高低，对于未来的期望以及个体生活状态的愿景 。只是现实会协同它本身的力量戳破这种幻想，或者应该说，现实会迫使这一幻想停留于此，致使大多数个体不再深入地去进行此番遐想之后的狂想 。当然，狂想依然存在，只是作为对象，它拥有着极大的模糊性 。用最简单最为直白的话对其进行总结的话，就是人们会对性别未知的其他个体产生友谊 。其真正的关键点在于，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沟通是否顺畅，以及会遭到多少来自于现实的干扰 。其中性别的干扰是最为强烈的 。个体会对一个性别未知的其他个体产生连接与现实的幻想，赋予一个类似于网络聊天中的文字以现实的具体意义 。但通常都会止步于此，并不会进一步地产生性幻想 。较少的情况则是性幻想依旧会出现，可当这种性幻想一旦出现，就会使得个体对于其赋予的现实意义崩塌 。也就是说，一个个体对一个不曾谋面、不知其声、不知其男女、不知其样貌的另一个个体发生了性幻想的行为，实则是一个与自我发生精神性行为的行为 。因为一切都处在那一个体的自我之存在本身所游荡的精神国度之中 。

我们借由这个简单的思维实验，再去考察类似于男女之间是否存在真正友谊这类问题的答案时，便会发现那两份处在两极的答案所遵循的就是这一思维实验的核心 。也就是受到现实干扰因素越低，越容易形成真正的友谊；受到现实因素干扰越多，就越容易瓦解真正的友谊 。换句更加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友谊所依托的，几乎不存在于能够被理性拾得的现实之中 。它所依托的是盘踞在自我之存在本身的、精神国度之内的 。然而有趣的地方就在于，现代人经由现实锻炼的认知，会不自觉地迫使他们进行一系列的妄想，好使得那属于自我的妄想的妄想拥有一个现实意义 。就比如我们在人际交往当中，通常都会依据其他个体的现实行为，对其他个体作出判断 。而这份判断通常来自于我们各自生活环境、场域下的至高话语权打造而出的认知 。而后依托这份认知下达的判断，以一种个体的想象对另一个个体的未知进行填空，以完整一个模糊的形象，并使其拥有可以被自我理性识得的现实意义 。然而这份被完整的现实意义，其间被我们填空的内容，其实都是被想象而出的、属于我们个体自我的内容 。所谓友谊，就是我们为其他个体的空白填充的属于我们个体自我的内容 。也就意味着，其他个体也会对我们在现实中的空白进行想象，并填补他们无法捉摸的、显现在现实之中、属于我们个体的空白 。

在这期间的两个个体，如果对对方的想象越是美好，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友谊越是坚固且长远 。就比如对友人的无端信任，无论他人指责自己的友人做出了如何有悖道德之事，自己都能够无条件地信任友人，并给出类似于“他就不可能”这样的断言，其实就是一种美好想象的结果 。与此相对的，如果对对方的想象越糟糕，就意味着两个个体不仅不会产生友谊，甚至还会缔造出一个个体对另一个个体的毫无由来的成见 。然而还有一种状况我们也不能忽略，一种不想对其他个体赋予现实意义的状况，也就是放弃对一些个体在现实中的空白进行想象的行为，或填补他们空白的行为 。只是这样的状况非常少见，通常只会出现在丧失同理心或反社会人格的个体身上，因此我们就不在这里进行赘述了 。而之所以要在这里提上这么一句原因，也就像各位能在讨论期间逐渐发现的那般，就是所谓沟通的基本准则，就是一种想象的准则 。想象对方能够理解与否，想象对方的态度，或揣测对方话语的含义 。换言之，我们虽然行走在现实之中，理性成为我们在社会现实的立足之道，但也不能否认感性与想象在这期间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包括建立友谊、开启爱情生活的冒险，甚至唯利是图地去掠夺，都与想象相关 。它们虽然被我们各自生活场域中的至高话语权所打造的认知塑形并下达，但随之而来的想象之中的内容却是相对自由的 。甚至会出现脱离并冲破属于自我的固有认知的状况 。就比如一些认知相对传统的个体，也会进行疯狂的、完全有悖于传统的性幻想一样 。也许他们依旧会中意带有传统色彩的其他个体，并用想象进一步刻画其传统形象的完整程度与意义，但也阻止不了他们会在精神国度中冲破认知的枷锁，产生出自由的妄想 。

由此向下，我们会发现友谊其实出现在个体与个体的想象之间，是一种可以被显现在现实的精神性的实在交流 。柏拉图就曾在自己的《会饮篇》中说到：“当心灵摆脱肉体而向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当灵魂被肉体的罪恶所感染时，人们追求真理的愿望就不会得到满足。当人类没有对肉欲的强烈需求时，心境是平和的。肉欲是人性中兽性的表现，是每个生物体的本性。人之所以是所谓的高等动物，是因为人的本性中人性强于兽性。精神交流是美好的，是道德的”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柏拉图式的爱情 。如今我们以近现代哲学领域的观点来思考柏拉图的思想，就会发现他所言说的，其实就是这种能够在现实得以显现的精神性的实在交流 。一种纯净的思想与思想的碰撞 。显然，柏拉图所言说的爱情，实则正是我们谈论着的友谊 。针对于这一点，也许已经拥有了人生挚友或是一生挚爱的观众，能够更加感同身受这一点 。因为已经拥有了挚友的人们会发现，甚至做出类似于此的感叹：就是倘若我的挚友能够转变一个性别，由男性变成女性，或由女性变为男性的话，那她就将成为我的绝佳伴侣，一生挚恋的另一半灵魂 。实际上用“一生挚恋的另一半灵魂”来形容，绝对不会危言耸听 。因为就像我们上面所提到的那样，那另一半的现实意义是：个体与个体在现实中互相填写的空白 。于此存在的意义也就此显现了，那便是我的存在是因为他人的存在而存在，我之所以独特是因为他人的独特而独特 。友谊并不是一个定理，也无法被做出合乎于某一定理的定论 。它因个体的差异而产生差异，它因个体的想象而盎然蓬勃，也因不同个体的妄想而枯萎凋零 。然而它并不会消失，因为属于个体的自我之存在本身的自由国度，一个会被我们称为想象的国度，不会消失 。我想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那样的话：“愿友谊长存” 。我们可以就着这个机会填补它的后半句：“愿每一个个体的灵魂不灭” 。灵魂与灵魂映照出了所谓友谊的模样，映照出了每个个体的存在的意义 。今天我们这期节目就先到这里结束了。我们简单地讲述了友谊，然而这个话题无比的巨大，它连接着太多太多的内容了，以至于我们无法在短短的时间内系统地将其概括出来 。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者大家特别感兴趣的话，我会单独开启一个如同之前的谈话系列那般的小小系列，来展开深入的讨论。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感谢各位的收听收看，如果大家还有什么感兴趣的话题的话，欢迎继续留言，那我们之后的节目再见，拜拜。